国务院国资委研究中心主任楚序平精彩演讲

楚序平：这个会议组织形式很新颖，刚才主办方说你不能拿这个稿子，但是岁数到这儿了，上午写的，到现在忘了。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下近期关于企业社会责任的思考，特别是关于金蜜蜂所提倡的“责任品牌”这个问题，我做的一些想法。

大家都知道近年来中国经济保持了快速的发展，经济规模已经是世界第二。我在十多年前翻译过一本OECD组织首席经济学家麦蒂森的一本书，就是中国经济的长远未来。在这本书里面麦蒂森曾经有一个研究，他认为中国在清代的时候GDP曾经长期占据世界第一的位置。在1820年的时候，清朝的GDP占全球总量的33%。当时英国是5.2%。他还在十多年前预计，他说到2015年，中国的经济规模将重新回到世界第一的位置上。我们注意到在上个月世界银行发布了一个研究报告，按照购买力评价GDP这种方式来计算，他们认为中国的经济规模今年将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我在想这样一个问题，在美国经济成为世界第一的时候，它为世界贡献了福特式、泰勒式的发展模式，这种模式是以大规模现代化生产为特征，创造了美国企业新的工业模式，以市场为导向，以分工和专业化为基础，以较低的产品价格作为竞争手段，引导美国企业实现了从粗放式发展向泰勒式劳动组织和大规模生产的过渡，从传统的劳资对立、低效率到向制度创新、标准化管理、计件激励性工资、劳资合作、高效率、大规模生产方式转变。美国以福特式和泰勒式的管理模式、治理模式，也带动了美国和世界其他国家近百年来的企业进步。

从全球来看，企业治理、企业发展的模式是一个什么样的特征？这是非常需要回答的迫切问题。英国学者卡列斯基在资本主义4.0新经济诞生的这样一本书中指出，他说18世纪以来资本主义企业经历了四个发展阶段。资本主义的1.0阶段是重商主义的阶段，信奉亚当斯密提出的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和神圣调节力量的作用，强调市场的自发作用可以解决经济的发展问题、消除各类矛盾、使企业能够完全自由地竞争。但是我们也知道在丛林时代的资本主义，在这个时候产生了许多问题,粮食与人的问题、圈地运动的问题、原始丛林时代的竞争，也产生了非常不好的效果，并且我们知道在历史上，直接引发了蔓延全球的世界大战和经济危机。这是重商主义的阶段。

资本主义的2.0阶段开始于1929年的世界经济危机之后，也就是凯恩斯的修正资本主义阶段，在这个阶段资本主义开始强调调控的作用。把政府的调控和市场力量有效结合起来，使企业在调控和市场作用的双重作用下来进行发展。那么同时这个阶段我认为取得了很大的成效，但是也存在极大的不足。

资本主义的3.0阶段始于1980年之后，也就是新资本主义阶段。在这个阶段大企业具备了左右市场的能力，一些大型的跨国公司成为了全球经济的布局者。跨国公司的活动应当说促进了全球经济的发展，同时也使经济的无序、危机日益严重。以美国华尔街金融资本所代表的贪婪直接导致了2008年的全球经济危机，这个阶段积累了很惨痛的教训。

资本主义的4.0阶段始于2008年之后，社会责任在资本主义4.0阶段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大家都知道社会责任在全球兴起，也就是十多年的事情。可以说，咱们怎样应对新的金融危机，企业怎样进行健康的可持续的发展，在2008年之后，社会责任尤其显现了它的光芒。但是我认为特别是2011年，美国占领华尔街运动，这个问题也说明资本主义的4.0版到目前也是难以为继，这个模式也有很大的局限性，已经不能适应全球经济发展的需要。

当前中国经济或许今年，或许明年，就将成为世界第一。外部世界对中国经济规模世界第一的国家寄予很大的希望，我们中国的企业怎么办？可以说，我认为我们能够创造一些非常有效的经验贡献给世界。因为中国经济规模非常庞大，中国地大物博，有其他国家所不具备的企业发展的广阔的地域空间来支撑。中国同时是人口大国，中国人民勤劳善良、智慧、和谐，政府治理效率相对很高，社会比较满意，为中国企业的发展提供了宝贵的环境。同时中国具有别的国家所没有的五千年的文明史，有影响世界的东方文化，比如代表性的儒家文化等中国文化的元素。基于这些因素，我们企业有责任、有义务探索企业新的发展方式、治理模式来贡献给世界。

那么在当前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就是中国经济即将成为世界第一的关键时刻，我们的企业准备好了吗？我很想问这个问题，就是中国的企业发展模式是可持续的吗？我们贡献给世界的是什么样的企业发展模式？我们大家在座的都很清楚，我们在企业的发展模式和治理模式方面有一些经验，但是我个人认为还很不够，我们的企业发展的也很不均衡，既有很好的代表了未来中国新的希望的企业发展雏形和经验，也有很多血汗工厂、低于人权标准的企业，甚至职工12连跳这样的恶劣企业。这种恶劣企业的发展模式，我认为是不可持续的，也是违背我们未来的发展方向的。

对于企业来说，当前我认为应当结合我国经济发展的阶段性特征，结合我国企业发展的东方特色这样一个模式，应当贡献给世界一个更加尊重利益相关方的发展模式，更加自觉地追求经济、社会、环境综合价值最大化这样一种发展模式，这种模式才能够推动我国乃至全球企业均衡地发展。

普惠各方和可持续的发展方式，我认为中国在当前企业发展的新的模式，应当有四个鲜明的特色。第一是更加诚实守信、依法合规，为健康的市场环境负责。中国的经营哲学博大精深，我们都知道中国的古钱币的形状就是外圆内方，古钱币的内方指的就是赚钱的时候要合乎道理，要有原则，有操守，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外方，我以为它指的就是企业的运营要照顾到方方面面的利益，顾全利益相关方，创造价值要惠及整个社会。我们天天说使用的信用卡意味着金钱，不仅仅是财富，更是一种责任和担当。所以无论任何形式的贸易或者投资都是一种责任，每一个铜板、每一分钱都是责任。

在当前结合中国企业发展的新的形势，我认为首先需要高度重视反商业贿赂。国有企业要建立起来不想腐败、不能腐败、不敢腐败的体制机制，用零容忍和反腐败的高压态势为不想腐败、不能腐败等深层次的制度建设赢得时间。私有企业也要规范竞争行为，包括外资企业。我们看到新闻上天天都有倒下的贪官，而这些倒下的贪官背后都有老板的背影，贪官进了监狱，老板也不能善终。所以依法合规的经营是当前首先需要强调的一个履行责任的重要方面。同时我认为要突出诚信建设，这也是当前最重要的问题。依法依规的招标和投标，依法支付货款，依法提供合格的产品和服务，防止三角债，为上下游的企业负责，为市场环境负责，营造一个更加健康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第二个就是要更加重视环境，节约资源，为可持续发展负责。资源短缺，环境恶化，对世界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带来了严重的影响。目前突出的表现为土地、水、矿产资源等供应和生态环境的供给不足以满足社会发展的需求。我们现在知道的绝大多数矿产资源都会在未来几十年内开发用尽。我们都知道可持续发展最核心的理念，就是我们当代人的发展要为我们子孙后代的发展和合理的利用资源留下空间。我们现在这么滥用资源的发展方式，我认为是不可持续的。如果按照现在这样一种开发使用的强度，我们未来肯定将面临一个重大问题的挑战，就是我们在座的子孙怎么办，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同时全球性的气候变化持续恶化，引发的极端自然灾害天气日益增多，给世界各国人民的生活带来了严峻的挑战。由此提出的问题就是中国怎么办？同时我们也看到北京的雾霾非常严重，今天算是好一点，因为下雨了，为什么下雨了？金蜜蜂开会了。同时我们也看到各地的毒水、毒地、毒气，我们已经完全不堪忍受。由此提出的问题就是我们的企业怎么办？企业应当更多负起责任，实施清洁生产、节约每一粒资源、保护每一寸环境。我们绝不能让眼泪成为我们的最后一滴水。

第三，要更加尊重员工，更好地为员工负责。近期法国的一位学者皮克提出版了一本新书《21世纪的资本》，他用翔实的统计数据介绍了当前西方发达国家的不可持续性，1%的人占有了大量财富，而其他人面临着严重的收入不公。我们知道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要允许混合所有制企业实行员工持股，这是一个伟大的创新和结果。职工持股制度就是承认人力资本价值，承认企业的管理者的科学价值，骨干和员工对企业所做出的贡献，使他们分享企业的产权，分享企业发展的福利，最终形成利益共同体，这样一种制度安排。我们对此做过深入的理论研究，认为所有企业，不管是国有企业、外资企业还是私人企业，企业创造的价值都是由资本、风险、管理、科技和简单劳动五个方面共同创造的。这里边管理、科技和简单劳动都是人力资本创造的价值，所以我们未来的改革必须促进员工持股改革。我做过一些分析、得出一些结论，就是不是员工持股的企业就不是好企业，或者说不是员工持股的企业就不可能成为可持续发展的好企业。我希望国有企业、私人企业都带头推进员工持股改革，更加尊重员工的权益，形成利益共同体，形成新的所有制形式来造福中国，造福世界。

第四，要更加重视企业治理结构建设，为利益相关方负责。我们中国经济总量那么大，像人一样，个子大了，不能老穿别人的衣服，不能用别人的尺寸来制作自己的鞋子。所以我们要根据我们当前发展的需求来提出研究制订实施我们中国企业治理的新标准和新模式，体现中国特色，体现东方元素。我认为中国的企业治理需要更好地保护中小股东的权益，更好地保护债权人和供应商的权益，更好地保护消费者的权益，更好地保护企业管理层雇员的权利，更好地为政府和国家负责，更好地与媒体沟通，这样我们来建立一种新的企业治理架构，贡献给我们企业未来的发展模式，并且造福我们的世界。

我想在这样一个非常令人高兴的场合，我特别想说金蜜蜂，包括《WTO经济导刊》杂志社长期以来致力于企业社会责任工作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这次金蜜蜂提出的责任品牌这个概念和活动也非常有意义。品牌这个词我专门查了一下，这个词源于古挪威的文字，它的意思就是在远古的时候，在自己家的牲口上面烙上烙印变成所有权，最后变成品牌。核心就是具有所有权的人必须为这个品牌负责任。所以我想这次金蜜蜂将社会责任这个理念注入到品牌领域里面，为品牌打上责任的烙印，重塑责任品牌，应当说是未来企业品牌发展的一个趋势，也是提升企业竞争力的重要抓手。

当前我们国家的企业在国际权威的品牌评级机构中，比如说在英特尔品牌榜上我们还没有一家中国企业入围，可以说在品牌建设上我们还任重道远，我们希望未来的中国企业可以在世界知名品牌、著名品牌、负责任的品牌这些方面有我们企业一连串光辉闪亮的名字。

女士们，先生们，中国未来的可持续发展和责任形象的塑造需要我们大家共同去努力。受人尊敬的企业，我希望更多来共同培育，营造好的环境，为我们未来出现在责任品牌领域，在其他领域出现的具有世界一流的企业我们共同来做出努力，用我们的责任品牌来建设、构筑、支撑中国梦的实现。谢谢大家。